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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城市，镌刻心底 -----我的师生情 我出生在一座宁静的小县城----甘谷县，一直安静的生活着，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背上书包，去学校上学，和伙伴们一起玩耍，无忧无虑，晚上太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我会在家里的阳台上，正对着夕阳，看着沟壑纵横的黄土大山，日子宁静又美好。 从小就伶俐聪明的我，深得家里人的喜爱，我也很满足，就想着这样过着，初中毕业，然后高中毕业，到时候可以上一所大学，毕业之后去当两年的兵，等复员了找一份安定的工作，有一个我爱的妻子和孩子，家里也还有双亲可以孝敬，这样，就够了。 直到十五岁那年，小城依旧是那个小城，但是我的生活却已经脱离了我既定的轨道，等到我发现的时候，现实已经一点一点的崩塌，梦想也最终沦为了幻想。 我将离开我的故乡，从出生到现在一步都不曾踏出的故乡。 火车上，我一脸平静，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思绪其实已经麻木。恰好是冬天，窗外一片荒芜，大地散发着沉重的哀伤，那是黄土的叹息，远处的山上零星点缀着几点还未消散的雪，在太阳的映射下闪闪发光，大山，你是否也在流泪？ 当双脚重新站立在大地上，我已经是在距离家乡三百公多里的另一座城市----兰州，看着火车站川流不息的人群，陌生的空气吸进我的肺里，我滴下了两滴晶莹的泪水，这，不是家乡的味道，我讨厌这里，讨厌这座比我故乡庞大好多倍的城市，它无情的剥夺了我的梦想，我的生活，也远离了我敬爱的父母和乡亲。 来到兰州的目的是为了读书，学校是母亲托人介绍的一家大专学院，那是看上去很古老的一座学校，除去新修建的一栋教学楼，里面的其他建筑都散发着八零年代的气息，这里，似乎承载了很多记忆。 面目平静的收拾完床铺，静静的坐在窗户旁边发呆，我的铺是靠窗户的下铺，宿舍里住八个人，对我来说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但是，我并没有任何的喜悦，生活也依旧平静。 在那里，尤为记忆深刻是我的班主任，年龄仅仅大我六岁，我来的时候，他刚从学校毕业，没有选择分配的前程，而是留在了学校任教，没有人能够体会他的做法和用心！ 而我第一次和我的班主任见面是军训的前一天下午，无所事事之间，我在学校厕所点上了一支烟，沉浸在云雾缭绕的梦里，竟有一些无法自拔，这里的厕所似乎是专门准备给我这样的人的，昏暗的灯光，满是涂鸦的墙壁，三三两两的不良少年，构成了一副青春期主流写照的画面，简直完美。 香烟燃烧殆尽，于是，我将烟蒂狠狠的踩灭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转身而出的，远远的便看见在门口怒视着厕所现状的班主任，他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头发是标准的一寸长，圆脸，小眼睛，如果是人海之中，瞄一眼，下一秒钟，可能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记忆里，但是并没有，当他从我的身边走过，踏进厕所夺过一名学生手里的香烟时，我就觉得，我可能会记住这个人。 “你爸妈给你的生活费就是让你用来在厕所闻味道的吗？” 在教室，我错愕的盯着讲台上这个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徘徊的男人，这时，我才知道他是我们的班主任，只比我大六岁，只是当时正值青春年少，一番错愕之后，心里还是浓浓的不屑，未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我还是没有正眼瞧过他，似乎，形同陌路。 当冬季也渐行渐远的时候，兰州的风却越发的刺骨，早上，天还未亮，我独自裹着外套，发着抖来到街对面，要了一碗牛肉面，这是兰州的特色，也渐渐成了我的习惯，当面条裹挟着滚烫的汤汁进入我的胃里，身体瞬间变得暖和起来，浑身也充满了力量，似乎，接下来的一天会因为这碗牛肉面而发生改变！ 这个习惯是跟兰州人学的，是属于兰州人的特色，也是这座城市的印记，每天清晨，热腾腾的牛肉面吸引着每一个早起的忙碌身影，于是，市井小巷之间，布满了牛肉面馆。 日子终究还是一天一天的过着，即使如行尸走肉，时间也没有给我驻足停留的机会，于是，在兰州的四个月，我学会了孤独、孤独的生活、孤独的享受、孤独的承受，这一切，我以为没有人在意，该死的是，却偏偏有人在意我的一举一动， 那天是班上组织的一次集体活动，一起去的还有我们的班主任，虽然，我这几个月，没怎么见过他。 白塔山上，大家都聚在一起拍照，聊天，嬉闹，唯独我，一人在风中望着奔流不息的黄河，享受着喧闹的安静，我想着，风再大一点就好了，于是，我沿着冷清的街道，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中山桥，转过身去，直视着黄河的姿态，耳朵里倾听着它的烦恼，我倒是感觉莫名的开心。 班主任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并不知道，他也学着我的姿态，趴在桥上的栏杆边上，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市，眼中吐露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怀，是热爱？还是眷恋？ 他说：“我看得见你心里的孤独，和眼中的厌恶。” 我说：“如果一个素不相识的城市，毁了你的梦想，你会喜欢它吗？” 他转过身，看着正在抽烟的我，犹豫了一番，最终，掐灭了我手中的烟，看着空中的星火一头栽进汹涌的河水，我转过头，愤怒的盯着他，他就那样平静的望着我，最终，我败下阵来，转过头，掏出烟盒，想了想，又塞进了裤兜。 我说：“我其实很佩服你。” 他说：“我其实更佩服我生活的这座城市，这座城市，承载了无数人的梦想，包容了所有人对它的憎恨和伤害。” 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桥的另一边走去，我回过头，望着远去的背影，恍惚间，我看见了这座城市的身影，这身影：慈祥、宽容。 回到学校，班主任照常的上课，照常的查宿，照常的和我们打成一片，不同的是，他的身影在我眼里，渐渐变得不那么讨厌，我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和我年龄差距不大的班主任。 后来，学校组建社团，我当选了第一届文学社的副社长，在教室写社团报告的时候，班主任从身后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我的报告，拍了拍我的肩膀，调侃的说道：“哎呦！不错嘛，继续加油。”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鼓励，我至今记忆犹新，当时的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是牛仔裤和一双休闲白鞋，微笑的时候眼睛越发显得小，让人看上去也是越发的可爱。这是班主任他永远的格调。也是我记忆里的样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这座城市没有了讨厌，没有了埋怨，虽然嘴上时常有着咒骂，心里，却已经留下了它的影子。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城市，距离那段记忆，也越来越远，只是，心底的温暖，从来都不曾冷淡。 有人说：“什么是母校？母校就是那个你一天骂他八遍，也不容许别人骂的地方。” 这句话，可以我用来形容我的班主任，还有我们共同居住过得城市——兰州！
——————半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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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7 13:3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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