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六月

洛。与。夏天

一】

又看见了那所很熟悉的房子 平房上很突然的又隆起一排的小屋子 想起上楼去的那个木质楼梯  

爸爸第一次带我来看房子的时候 我没有太大的认同 只是那时心里没有太在乎房子事情 马上高考事情 弄得到整个人像是没有了丝

进门后说话的是为七旬的老人 没有太大的特别 随后就指了指房顶上的另一排小屋 爸爸让我上去看看 小心的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 很大的一个屋顶 只有这么一排 我挑了最靠边的 很够呛的推开门 门上的灰尘缓缓的落下来 好久了 好久没人上来过  灰尘落在手腕上.轻轻吹了口气 嗅到了木头腐蚀的味道 房间空荡荡的 木质的天花板 勉强的遮着这点小小的空间 转过头 走到楼下 爸爸问我房子怎么样 我点点头：嗯  .  爸爸带着笑容给那位老人说了句 就出了门 于是高三剩下的这些时间 我就一直颓废在这所房子里

二】

房子离学校很近 离爸爸工作的地方也很近
中间是一条很宽的公路 每天晚自习回去的时候 红绿灯都会闪的刺眼 总是喜欢站在这条宽阔的十字路口 很长时间 习惯来到路口的小超市买点自己想吃的东西 老板很熟悉的笑脸 奇怪的事 很长时间以来 我们没说过一句话总是很温和的笑
红灯  绿灯  红灯  绿灯 走在路中间 稀少的车辆 黄黄的路灯一直延续 只有公路 还有和公路一样宽 一样长的黑夜

走过十字路口就是黑暗的街道 很害怕没有灯 街旁边一直都会停着几辆破旧的自行车 稀少的风吹着破旧的门市帘布 我看见了那些所谓的生活被迫着在街旁的可怜的坐着 令人厌烦的笑脸 胭脂本是俗尘的代表 你却涂在了自己面孔上 廉价的本是俗世 你却比它更廉价 昏暗的灯光照着丑恶的笑脸..

很晚的踩着破旧的楼梯走上黑色的房子 这所房子很长时间以来在我印象里都是黑色的..晚上来的时候 没想过很快的开灯 它直接面视的是空旷的天空 或是块块的黑云 或是那么多的星星 很晚很晚 屋顶的一望无遗 累了困了就会推开门躺在床上 一觉到阳光刺得眼镜疼 起晚了就继续睡下  饿了 也就中午了 吃完去上课  整个高三也就是这样一直的过下去的

表哥搬来和我一起住..

每天晚上坐在屋顶看天空的时候 身边多了一个位置 我们总是吃着泡面 那位微笑老板的面 成为我们每天的晚餐和夜宵 表哥弄来了MP3 我弄了音响 每个很深的夜晚都会想起轻之又轻的音乐 我们会说话 聊天到很晚 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 月光会侧着从窗户照进来 黑黑的房间里只有这么一道亮光 照着我的眼睛 睁着眼一直睡不着 ... 每天会做梦 梦醒了就会模糊 我很认真的在床头上放了一个笔记本 一根笔 对表哥说 我明天早晨记下我做的梦..表哥笑了 ...第二天 梦醒了 却仍然什么没有留下..

三】

看见东东的时候是中午 十六七的男孩 白色的帽子 歪歪的扣在头上 红色的衬褂 坐在门口的石凳上 一丝仅剩下的阳光斜照在他身上 却刺得眼睛疼 身边还有个黑黑的小男孩紧巴巴的衣服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我一眼..就继续说着一口流利的江苏方言和东东的眼光交错了 微妙的感觉...  老人家说他们刚刚住进来 还一脸正经的说不让我靠近他们 我笑了笑转身上了楼 斜眼看见下面那所房子 地上很多的烟头 ..

烟是寂寞人的礼物... ...

以前住在那个房间里的是一对夫妇还有个小孩 有时 小孩的妈妈会指着我的房间说 你要好好学习 将来像你的大哥哥一样...呵呵 我笑了 然后看见 叶子飘在窗户上 疑惑了一下 消失在玻璃阴影下 我对自己的否定 没有努力的轰天暗地...一直很遥漫的过着/...

以后的每个中午 我和表哥都没回来过 只是晚上回来时候还会想起下面的房间换了人 但我们还是会一样悄悄的响起音乐 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


五月五 娜娜的生日

这天 我们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叫了很多人 这天是我住进这所房子以来最热闹的一天....杰妮和那些朋友都在 娜娜可爱的拿了西瓜和蛋糕送给了两位房主   上楼的时候 东东和那个男孩刚刚从外面回来 娜娜说要给他们西瓜吃  我说 你生日嘛 给吧 下楼给了他们西瓜  他们只是笑 转身走的时候 说了句谢谢 ...

那晚一直到了很晚很晚....房间里的灯亮了很久很久..

那天起 他们见了我和表哥主动打招呼 才知道 原来他们会说普通话 虽然不是很流利..和同学玩的时候会叫上他们一起..
回头东东告诉我 其实娜娜过生日那天 他们商量着上楼去说声祝福的 只是不敢  记得黄昏的时候他们主动提出要给我唱歌的样子 两个人的声音 会响起在那片残美得夕阳下.. 鸟还会飞 却没有车声..没有城市的霓虹灯..两个人的脸上尽是笑容 他们心里的幸福..

夜晚 看天空的身边又多了两个位置..没有音乐的时候东东会用他那里的方言 讲着可以乐倒我们的笑话...晚上的星空不再安静 ...

东东 叫我磊子哥...

天天从学校回来 彻底扔下学习 我们会在一起聊天...东东会给我讲述他那英勇的过去 自己在学校 别人叫他东哥 在学校他怎么和那些人的交道...我不喜欢...但我没有阻止他...我看见他眼里的一丝失落 我会很用心的听他说完自己的一段段故事..有时激动的时候会比划在星空 对着星空绘出属于他心里世界的色彩....
他在一张一元的纸币上写上了他的地址 他的QQ 很搞笑的放在我们面前 【这张钱送给你....哈哈】


四】

你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我办错事了...
...
...

我会给他讲述一些很正常的 很理所当然的道理 他听的很认真...东东说:这里的生活和他以前的完全不同的感觉...

有次,他很可爱的表情问我
【哎~磊子哥，你结婚的时候想怎么接..】
我笑笑
【没想过】
【我结婚的时候我要所有的兄弟都剃成光头 然后来着摩托跑车 给我架势...】
他突然停住了,表情沉了下来
【磊子哥.如果我有一天和我的那些兄弟站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办..】
【当做不认识你.】我没看他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敢看他...突然很伤心,...很伤心
【我明白.我明白.】
他点起一根烟...很深的抽了一口..
【给我根...】他回过头 又很可爱的笑了笑....
看到路边的人还是很一样的走过...他们是路人 我们也是路人


高考结束了...

我带他去娜娜那 帮杰妮她们收拾东西 去的时候 我们在街旁买了盒四块的红金龙香烟  呵呵 他还说这烟不错....每次抽到红金龙 就会想起他一边吐烟 一边踮脚 一边说 不错 不错.........
他诡异的说..我教你一种抽烟方法...于是一口气抽掉了大半部分的眼..嘴里的眼圈慢慢的吐出 吐了好久好久 阳光射过烟圈 虚无..看到他的眼神..很单纯..妖娆的烟圈 诡异的美丽.. 在动 跳动..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看着他的笑容 我突然想哭...没注意的问我 怎么样 怎么样 我笑了笑学着他的样子很深很深的吸了口 呛得我咳了半天 我们都笑了 呵呵 笑的肆无忌惮 像樱花惨落壮丽...
这天我带他去我家玩 在路上我教他怎么说自己是哪的哪的 在哪上学 这样可以瞒过我的家人他不是本地人 避免我家人的担心和疑惑
【我要是听不懂你家人说话怎么办..】
【没事 看我脸色行事..】
哈哈 哈哈....
自行车在栽满树的路上走着.....他又会唱起歌...
【东东..】
【恩？】
【回去好好的过吧..】
【恩 我知道 有些事经过了才会想明白...】
那晚 下雨了 到家的时候刚好开始下大...家人做了一碗热热的汤..我想说的是 他其实很害羞 他其实很可爱 躺在我的房间里 外面得雨下的越来越大 在来的路上 东东接了两个电话 我没听懂 结尾都是说了一句知道了 第二个电话的时候 他关了手机  继续唱着他的歌..我没问什么事 我知道的是 他很开心..


五】

他离开的很突然...

我会房子的时候 看见了他 背着包..穿着来的第一次见他时的那身衣服..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后.. 我没叫他 我后悔 我为什么不叫他 说声 再见. 依然很清晰的记得那个背着包的身影 那个在阳光下的脸庞 少了很多 很多那时的色彩 你是无奈的离开的么 没有一声再见的离开..

房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我收拾了东西...踩着还是一样吱哇作响的楼梯 紧闭了..房门里看不见任何东西 房子安静了..不知道下个来住的人 会不会感觉到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只为纪念那些惨白的流离...

【东东在家么？】
【他不在.我是他叔叔.你是谁啊.找他什么事.】
【麻烦你转告他.我想他了.自己加油!】
【哦 好的 我回头给他说】
【还有他答应我的..会好好的学习,...】
....  .....
........

合上手机 每条短信发的小心翼翼...远方的天空 已经渐亮...夜 安静的可怕...


好久的杳无音讯  好久的那些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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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专心学习吧.....